不负相负【十七＆十八】
原著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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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.
“你，你起来！大庭广众的像什么话！”果然晓星尘面露卑陬，拍了拍薛洋的腰赶他起来。
“说什么傻话呢，这儿哪有人？不要害羞嘛，男人有需求很正常。”薛洋说着说着就把手伸进了晓星尘的衣服下。
没一会儿晓星尘就轻喘着抱紧了薛洋的腰，照着那人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。这里毕竟的外头，他们明日还有事要做，只能用这种简单的法子。
晓星尘的眼睛里清明已无，这副隐忍的表情写满了欲求不满，色情与禁欲共存的表情让薛洋心都化了。
“等毁了这破玉，我一定让你爽。”薛洋笑嘻嘻的抱着他说。
晓星尘被薛洋的话刺激得头皮发麻，用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再次堵住他的唇。
第二天下午他们就往仙洞走去，洞里不同于外面，里头湿气很重，那潭活水映的里面亮堂堂的，光线从洞口进来，照到水面上折射到山石上，让人有种石头也晶莹剔透的错觉。
薛洋掏出那块魂玉的时候，大家都看见那块玉在薛洋的手上微微亮起了光。他有些犹豫，这些日子他能看见的记忆越来越多，但看得越多，他越怕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萦绕在他的心头。
除了薛洋之外，其他人都被水潭边缘竖起的结界挡在外头。晓星尘只好反复叮嘱薛洋一定要小心，然后在结界外等待。
他调整了一下呼吸，把魂玉放进了活水里。
晓星尘也很紧张，他不知道薛洋是否真的会恢复记忆，如果薛洋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，他……
他也不会放手了。
薛洋的手和鬼玉一起，放进了活水里面，那块玉亮起的光更强了，薛洋的瞳孔微微放大，失焦的盯着自己的手。
他维持着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，约莫三个时辰之后，薛洋才有了反应，他看向结界外等着的人，神情呆滞的坐在那儿，手里的鬼玉早就掉到水里去了。
他看着晓星尘在外面心急如焚的样子，生硬的扯出一个笑。
他想起来了，他叫薛洋，他真的和晓星尘认识，他们没有骗他。
他想起来自己是怎么被晓星尘抓到金麟台去，想起自己是怎么灭了常家满门，想起自己是怎么屠了白雪观。对了，他还想起晓星尘是怎么被他逼死的。
自己看见的三个人，是阿箐那个小瞎子，晓星尘和他。
晓星尘自刎死在他的面前，他就扮成晓星尘的样子，不惜一切代价去替他聚魂，守着这座充满回忆的城，妄想有一天他会回来。
薛洋又看了一眼晓星尘，他很着急很担心的样子，如果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想起来了，他是不是就会拂袖离开。
晓星尘确实很着急，但他急的是薛洋为什么一直都不出来，他看起来脸色很糟糕，眼神很空洞，晓星尘恨不得立刻跑到薛洋身边去。
薛洋站了起来，沾过活水的手碰了碰结界，那个结界就消失了。
“薛洋，你怎么样？有没有觉得不舒服？”结界一被打开，晓星尘就赶忙走过去，扶着薛洋的肩膀问。
“晓星尘。”
晓星尘愣在原地。
他这次没有叫道长，而是叫了他的名字。
孟兰默默走到一边，他们两个的事还得他们自己解决。
“我在。”晓星尘艰涩的说。
“……嗤，瞧你紧张的，玉被我扔进去了，活水洗涤确实厉害，我这一身灵力都差不不多要被洗没了。”薛洋露出了以往没心没肺的笑容，掩盖他已经想起来的事实。
晓星尘强颜欢笑的说：“是吗，没事就好，我还以为……”
“你怎么了，笑得这么勉强。”薛洋笑问。
孟兰看了薛洋一眼，看见了他眼底那抹熟悉的冷意和绝望。
“我看这里环境好得很，不如我们在这玩两天吧，道长？”
“你决定就好。”
来的时候气氛虽然诡异，倒也轻松，现在只有薛洋时不时说两句话，剩下三人皆是沉默。
他们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，等他们醒来，薛洋已经不见了。晓星尘仔细一瞧，发现薛洋浮在了活水面上，水中央漾起一阵阵涟漪。薛洋面色安详，像是在做梦。
晓星尘立刻跳进去，他想把薛洋捞上来，但薛洋就像长在水面上一样，他探了探薛洋的呼吸，幸好，他还活着。可是他怎么也叫不醒薛洋，也没办法把他带上来。
“这活水能洗净邪祟，也能洗人心。他恐怕是就这这潭水，困在了自己的心里。”孟兰说。
“我该如何救他？”
“兴许沉入水中可以找到被困住的薛洋，但是能不能出来，全要看他自己。”说白了薛洋就是被困在了环境里，在幻境里接受活水的净化。
晓星尘听后不假思索的把身子沉进水里，无论如何，他都会带他回来。他跳进水里后，没有想象中的窒息感，周围的水柔软的包裹着他的身体，不一会儿他就失去了意识。
他拨开挡在自己眼前的薄纱，随即进入了一个不太真切的世界里。
他的眼睛上蒙着白布，一如当初在义城的那样，唯独不同的是他虽蒙着眼，却看得见。他看见村民们来来往往，身上的霜华亮起光晕，他凝眉，这大概是薛洋把尸毒粉撒到村民身上的时候。
活水把这一经历认为是肮脏的，便要他在这环境中自我净化。
薛洋的影子从他身体中穿过，他伸手却抓不住那个人，霜华的反应不减。他了然，这是要他杀掉环境中的薛洋。
18.
他自嘲的笑了笑，那个时候自杀，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下不去手杀薛洋，就算知道这是幻境，他还是没办法将手中的剑刺向那个人。
以前的经历像走马灯一样，一桩桩一件件在他眼前闪过，然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漆黑的路。他沿着那条路走到底，又看见了一个薛洋。晓星尘走过去正要叫他，就看见薛洋对面坐着一个蒙着眼的白衣道人，薛洋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笑容，干净，纯粹。
“道长，今天我们去集市上吧，不带那小瞎子了，就我们俩，你说好不好？”
“你就是想吃街头的酒酿圆子。”那个“晓星尘”敲了敲薛洋的脑袋，牵起他的手就走，被牵住的少年笑得更开心了，不停的和“晓星尘”说着什么。
“薛洋！”晓星尘心急如焚的大喊，薛洋似有所感的侧了侧耳。
“晓星尘”问道：“阿洋怎么了？”
“没怎么，好像听到有人叫我。”
“我怎么没听见，你听错了吧。”说完，“晓星尘”便带着他去吃酒酿圆子，无论晓星尘怎么叫，薛洋都没有再回头，他吃着吃着就蹭到了那个“晓星尘”的手臂上。
薛洋吃着酒酿圆子，对摊主笑得阴险，摊主怕了他就把“晓星尘”给他的银子还给了薛洋，薛洋拿起银子的手顿了一下，又扔回去给了摊主。
坐在一旁的“晓星尘”看不见发生的一切，只是噙着笑和薛洋说话，薛洋挨过去说什么，那个“晓星尘”便抬起手替他擦嘴，末了薛洋还故意用嘴唇碰了碰他的脸。
晓星尘心如刀割，他黯然神伤的想，原来这就是你所想吗，薛洋。他站在那两个人不远处，挫败感湮没他的全身。
他唤不回薛洋。
他仍然在他身后低低的喊着薛洋的名字，做着无用功。
“别喊了，他不会跟你回去的。”晓星尘正发呆，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从他耳旁传来，“晓星尘”悄然出现在他旁边。
“你……”
“他在这里过得很好，你也看到了他不会再做坏事，这里很适合他，我们一起夜猎，他不会再用尸毒粉骗我，我也不会死在他面前，所以他不会跟你回去，你死心吧。”“晓星尘”说着便露出一个诡异的笑。
“道长，你在和谁说话呢？”薛洋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，亲昵的拉着“晓星尘”的手臂问。
“一个不相干的人，我们回去吧，今天给你做好吃的。”“晓星尘”握住薛洋的手，温柔的说到。
晓星尘无能为力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，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，他跟着回到了他们住的地方。
他执拗的去触碰薛洋，在他耳边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，薛洋是能感觉到有人碰他，有人在和他说话的，但是他每次回头都看不见人。
“晓星尘”故意当着晓星尘的面问薛洋：“阿洋，你喜欢这里的一切吗？”
“道长是想听我说喜欢这里，还是想听我说喜欢道长？我两个都喜欢。”薛洋黏在“晓星尘”的身上，软绵绵的说。
“那你不会走，对吧？”
“走？走去哪？道长在哪，我就在哪。”
闻言，“晓星尘”满意的捏了捏薛洋的下巴，蒙着白布脸转向晓星尘的方向，勾起一边嘴角怭怭的笑。
晓星尘双眼布满了血丝，死死的盯着薛洋的身影。
薛洋进了房间里，“晓星尘”见他还不走，拔出霜华指着他，“识相的就快走，阿洋说了他不想走，你再在这里碍我的眼我就杀了你。”
“我要带他走。”
“不自量力。”“晓星尘”没有再跟他废话，执着剑运气向晓星尘刺去。
原来在幻境里被剑捅也这么痛，晓星尘单膝跪地，口中吐出一口血，他绝望的想，怕是不能带他走了，不过也好，死在这，终归他们俩是在一起的。
“晓星尘！”晓星尘意识涣散间，看见薛洋从屋子里冲了出来，拿着降灾向“晓星尘”狠狠的一劈，它便消失的得什么都不剩了。
“晓星尘！晓星尘……你他妈有病阿，你干嘛给他捅你一剑！你……”薛洋嘴唇都在颤抖，多年以前他亲眼看着他死在他面前，现在又要再看一次吗！
“阿洋，我来带你出去……不要，不要相信他……”
“好，你带我出去，你别睡，我们一起出去！”说完薛洋紧紧的握着晓星尘的手，二人紧握的地方骤然亮起光，然后他们便昏了过去。
“咳咳！”薛洋被水呛醒，看自己正躺在活水潭中间，晓星尘躺在他的旁边。他连忙把晓星尘捞上来，往晓星尘身上输送着灵气。
晓星尘很快醒来，还没等薛洋说什么，晓星尘一把抱住薛洋，好像要把那人嵌进怀里似的，他呢喃道：“别相信他，跟我回来！”说着还嫌不够一样，两只手紧紧扣住薛洋的背。
“我们回来了，晓星尘，都结束了。”薛洋闷闷的说，说不难受是假的，他都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，为了把他带回来，还白白挨了一剑。
“不是，不是这样叫。”晓星尘抱着薛洋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，不肯放手。
“晓星尘，晓道长，道长，星尘，你想我怎么叫都……”
话戛然而止，晓星尘吻了他。
晓星尘没有用力，只是细细的轻啄那人的唇，这温柔的力道让人觉得一个吻便地老天荒，他良久发出一声喟叹：“你回来了。”
“我回来了。”薛洋一肚子的话想说，但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。
一句足矣。
两人站起来，看见孟兰在石头上刻了一行字：我先行回去，望珍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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