萝①个拉

机关算尽太聪明,反误了卿卿性命

在适合死去的夏天

有点偏向意识流......但是又不是

ooc 文笔废

没有逻辑 注意避雷

谢谢观看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     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薛洋是个极其惜命的人,同他的经历倒也有些关系,他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,无论何时他都不会想死,在他心里,自己是命是最重要的。

     但那也是曾经了。

     这一回,薛洋躺倒在屋子角落里的柴草堆上,双目开始变得混沌起来。

     他从前厌极冬天,入冬就意味着他要去到处寻找可以让他度过整个发冬天的落脚处,要忍着刺骨的寒意和伤口的痛楚挨过凛冬。

     现在薛洋竟开始想念起冬天来了,就像他现在开始想念起晓星尘。

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“是小友吗?”晓星尘踏月而来,粘腻的夏日连吹来的风都是湿热的,那人背对月光,身影在光洁地面上拉得老长,让人产生一种清辉月华的错觉,竟让薛洋觉得夏夜十分的清新舒爽。

     薛洋斜着眼睛看他,故意不出声。

     “你再不说话,今日的糖又要被阿箐给吃完了。”晓星尘自然清楚少年心里的想法,他平时总是聪明过分,却又时常露出幼稚的模样。

     “她敢吃完,我就把她打一顿。”薛洋闻言才舍得放弃捉弄晓星尘的心思,恶狠狠地说道。

     晓星尘突然笑了起来,温润的笑声让薛洋有些恼羞成怒,他心道臭道士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,哪成想随便说个话都能笑,还不是假正经。

     数落完之后,他又开始想,这人虽然假正经,不聪明好骗了些,对人也还温柔,不然么……

     薛洋看着晓星尘腰间的糖袋子,羞恼立刻烟消云散了。晓星尘不知薛洋心里所想,只当他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,纯属少年心性。

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胸口被一股气顶着,薛洋越来越觉得闷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所幸还不时有风吹过,沉闷感也随之消散不少。

     现下正是夏季中最热的一段时间,空气并不干燥,充斥着霉味的热风让水汽显得多余,好像还真的挺适合去死的。

     薛洋身上的血痕早已干涸,只是那层若有似无的薄汗令人无法忽视,总是渗了丝丝进伤口,黑衫被汗和血打湿又风干,布料早就失去了该有的柔软,变得微微坚硬。

     屋外日头正盛,这让薛洋的眼睛稍微有了聚焦。

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夏天夜猎就是烦,出一身汗不说,晓星尘还偏偏不许他收钱,吃力不讨好。

     在多次和晓星尘理论“是否应该收钱”无果后,薛洋险些跳脚,一旁阿箐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添油加醋:“道长心怀正义与天下,哪像你这个坏东西,就知道贪图利益!”

     薛洋笑嘻嘻的对阿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,然后自己负气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出去之后他就后悔了,街上并没有什么植物,更不要说树木了,走在路上要被太阳活活晒死的。太阳毒辣,照得地板都在发光,薛洋瞧了瞧那地板,热气竟在升腾。

     要是有钱,他早就去买凉茶喝了。

     薛洋这么想着,脸色有些冷,他什么时候需要买东西了,跟着晓星尘呆久了连人也傻了吗,他是谁?他可是薛洋。

     于是他就真的点了一碗凉茶不给钱,他没舍得去抢甜汤,因为甜汤的老板认识晓星尘,要是去白喝少不得要被晓星尘说教。

     薛洋重重的把碗放下,他不明白,自己和他顶多算是仇人,却为何总是不由自主的在意着晓星尘的想法。

想不通的事情薛洋也懒得去想,反正他觉得也许到死的那一天他能明白。

     眼前出现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,厚厚的糖衣发出甜腻的香气。看薛洋接过了糖葫芦,晓星尘微微一笑,道:“气消了?随我回去吧?”

     薛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用眼神威胁了凉茶铺的老板让他不许多嘴,站起来自己走了。

     晓星尘便跟上他,薛洋刚才坐着的桌子上赫然放着一枚银子。

     太阳真是太晒了,薛洋抬头看了看天,亮到让人差点睁不开眼,嘴角弯起一抹孩子气的弧度。

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阳光刺眼到令人生厌,虽然薛洋在屋内,隔着窗户他也能感受到白到发亮的光线。

     他眼中的焦点没能持续多久,因为他渐渐的觉得自己身体僵硬,连动一动都难。

     小屋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,原本堆在一起的稻草有很多都被风扫得到处都是;夏天的蚊子很多,围着那堆稻草飞个不停。

     薛洋想伸手去打蚊子,动作太大让手臂的伤口再次裂开,疼痛让他只好作罢。

     他想死。

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“道长,道长……”

     薛洋把被子盖过头顶,又把被子掀开,如此反复好几次之后,终于不耐烦的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 “怎么了?”晓星尘被薛洋吵醒也没恼,关切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蚊子太多了!这怎么睡得着!一旦我盖过头顶又觉得很热,不盖那些蚊子在我耳边嗡嗡直叫,吵死人了!”

     晓星尘本想宽慰几句,只要哄得那人肯好好静下心睡觉,想摸摸薛洋的头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薛洋的脸,那张脸正因为夏夜的闷热和心里的气憋得通红,晓星尘竟脱口而出:“我同你去河边洗洗脸再回来睡吧,小声些,莫要吵着阿箐。”

    两人一路走到河边,薛洋走路也不消停,嘴里骂骂咧咧的,对夏天的热和蚊子表达得深恶痛绝。

     “这破天气,是不是打算热死人,一了百了?”他把自己的头浸入水中,力道并不轻,水花溅到了晓星尘的脸上。

     “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。”晓星尘似是被潺潺水声迷了心窍,他的喉咙有些发干。

     薛洋不言语,看着在地上站着的晓星尘,心里头起了坏心思,他故意把河水拍到晓星尘的衣角上,手上,还有身上。

     “别胡闹了,大半夜的弄湿了一会怎么睡觉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脱了睡觉了。”薛洋暗笑晓星尘的傻,衣服湿了自然是脱了睡,晓星尘显然不这么想,他被这话噎了一下,脸上开始染上红晕。

     薛洋顾着玩水,并没有注意到晓星尘的反应。

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人家说死之前会看到自己一生的过往,最痛苦的,最开心的,最难忘的……薛洋这才知道这种说法是根本就是骗人的,他的生命正在流失,想看到的却根本没看到。

     如果下辈子他再遇到这么说的人,他一定砍了他的脑袋,再割了他的舌头,好叫他不能在妖言惑众。

     如果……有下辈子的话。

     那他一定不要再遇到晓星尘了。不然他一定将晓星尘的道侣先杀了,再杀了晓星尘。

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薛洋稍微正常的话,长得英俊讨喜,竟是少年风流,在义城过久了竟有人找到晓星尘,要给薛洋介绍姑娘。

     晓星尘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薛洋赶走了。

     “为何赶人家走……”

     “我不赶他走,难道道长要我把那女人娶了日日给你看着?噢我忘了,道长看不见。”

     本是玩笑的一句话,让晓星尘被有种看破心思的难堪。

     “再说了,劝我娶妻,道长还不如自己想想什么时候找个道侣。”薛洋调笑道,满意的看着晓星尘不好意思的脸而后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 “什么道侣……不要胡说八道。”

     “你害什么羞阿,莫不是你心里已经有道侣的人选了?”仔细听的话,能听得出薛洋声音里的冷漠,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膈应个什么劲,但是晓星尘的道侣……

     晓星尘竟结巴了起来,糊弄着打了哈哈,便把话题引到了今晚吃什么上了。

     薛洋没再追问下去。

     晓星尘若有所感的向薛洋坐着的方向偏了偏头,心里重复了一遍道侣二字,一个“你”字轻轻的落在嘴边。

     “我?我干嘛了?”薛洋正分神,忽然听见他说话,再看他偏红的耳根,自己也开始觉得不好意思起来。

     奇奇怪怪。

     薛洋骂了自己一句,又骂了晓星尘一句。

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“到死之前,应该能明白……”薛洋气若游丝的呢喃着这句话,他现在好像明白了,这辈子没有人教过他什么叫爱,他只知道恨,仿佛恨是支撑他一直活下去的理由。

     爱。

     他竟也会爱上一个人,那个人还是他的仇人。

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“薛洋,好玩吗?”

     晓星尘自刎了,薛洋歪着头愣住,他以为晓星尘会拼了全力把他杀了,没想到竟然是自杀。

     愚蠢至极!

     惜命不好吗?他就从来不会想死,他要活着,让别人去死。 

     可为什么看着晓星尘的尸体,他会这么的难受,这是头一次薛洋想要弄明白想清楚自己一直都没想清楚的问题——晓星尘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。

     这个问题,他一定要问问晓星尘,他觉得晓星尘一向很会解答疑惑,所以他一定会知道。

     薛洋疯了似的取自己血画阵,残魂难聚,他祭出降灾,以心血为引,阵法亮起红光,如果晓星尘够恨他,那就回来吧……

     成了,魂魄成型,锁灵囊掉在了地上,沾上了灰尘。

     薛洋一下脱力倒在地上,但他还不能死,他还没等到晓星尘醒过来,他还没弄清楚自己心底的疑惑。

     他费劲全身的力气将晓星尘的魂魄安顿好,盯着他的脸薛洋觉得一阵恍惚,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,原来已经过了整整八年。

     晓星尘醒了,薛洋却失去了当面问一问的勇气。

    晓星尘对自己来说算什么,他没想明白;但他对晓星尘来说算什么?一个傻瓜?还是一场笑话?

     他这时候觉得晓星尘是聪明的,因为死了便可以马上解脱。

     薛洋把那时夜猎赚来的钱放进锁灵囊里,搁置在晓星尘的床头,然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间小屋。

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薛洋想明白了,也该死了吧。

     他合上了双眼。

     “薛洋!薛洋……你醒醒!你……”

    薛洋听见晓星尘在喊他,他的眼球不安的转动着,眼皮依旧沉重,是不是死透了就出现幻觉了。

     一股灵力传进了薛洋的体内,热热的,像外头炙热的太阳。

     “晓星尘?有意思么,太心软只会让你的仇人更加有机会杀了你。”薛洋睁眼看到的就是晓星尘在一旁打坐,开口讽刺道。

     “我也不想救你。”

     沉默良久,晓星尘最终开口。

     薛洋的唇色惨白,闻言更是连脸色都臭了起来,“我可没求你救我,还是说你想救了我再亲手杀了我?臭道士。”

“都不是。”晓星尘无奈的结束打坐,“……道侣,一生只可有一位。”

     “?”

     “所以你不能死。”

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薛洋看了看身上干净的衣裳,再看看外面依旧热的不行的天气,又躺回了床上。

     这个夏天很适合去死,可惜他又死不了了。

     他们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在一起,炎热的天气让手心冒出汗,也没有人放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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